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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biquge.com,老大是女郎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荆襄巡抚傅云是个女子!

    随着傅云英锒铛入狱的消息,这句话很快传遍京师。

    朝野内外, 一片哗然。

    连频频传回捷报的辽东战事也没人关心了, 上至阁老,下到贩夫走卒, 家里主事的老爷们, 内宅的夫人小娘子们,茶余饭后,都在谈论傅云英入狱的事。

    民间百姓议论纷纷, 每天自发聚集于大理寺外, 为傅云英求情。

    花木兰的故事本来就是本朝流传开来的,大部分老百姓没读过什么书, 不懂大道理, 喜欢听这种传奇故事,现在这传奇就在身边, 还是他们熟知的青天老爷傅大人,朝廷怎么能杀了傅大人呢?

    爱凑热闹是天性, 京师民众也不管傅云英是怎么当上巡抚的,反正他们不能看着傅大人被砍脑袋!

    那些曾受过傅云英恩惠的百姓干脆拖家带口赶到京师, 堵在各位大臣入宫上朝的必经之路上, 为她喊冤。

    傅家书坊趁热打铁, 出售之前早就写好刊印出来的小说,书中主角没有明写是谁, 但大家都猜得到那名女钦差就是当朝傅大人。

    书摆出来售卖的第一天, 就宣布售罄。

    市井百姓, 甭管知不知道傅云英,第二天一窝蜂涌到书坊,要求加印,他们要买书!

    书坊赶紧加印,印多少卖多少,供不应求。

    与此同时,湖广、广东、浙江,还有荆襄地区,也同时出售这几册描写女钦差惩凶除恶的小说。

    这本小说没写完,最后一册正好写到女钦差的身份被发现,朝中恶人趁机加害女钦差的部分。

    看完小说后,老百姓们不干了,这么好的女钦差,怎么能杀了呢?

    当小说和现实重叠在一起,老百姓们热情高涨,积极参与其中,仿佛自己也成了书中见义勇为、侠肝义胆的豪侠。

    他们联名上书,要求释放傅云英。

    不能杀!

    作为在那天宴席上头一个反对傅云英的阁老,姚文达的名声传得很广,现在连三岁小儿都听说他的名字,知道他是那个“欺负傅大人”的老头子。

    书中的恶人贪赃枉法、陷害忠良,看过书的人都非常痛恨那位恶人,姚文达很倒霉,被老百姓当成恶人看待了。

    戏班子演杨家将,杨家人被潘家所害,老百姓看得义愤填膺,大骂潘家,然而事实上很多故事都是杜撰的。

    老百姓分不清历史和戏说,认为傅云英就是杨家将、花木兰,而姚文达就是潘仁美再世!

    很快有人将姚文达住在哪儿宣扬开来,接下来几天,每天有人提着烂菜叶、臭鸡蛋去姚家门口,一边咒骂姚文达,一边扔烂菜叶。

    姚文达出门的时候,那些等候多时的市井老妇人立即涌上前,“这个人是奸臣!他陷害傅大人!”

    周围的人举起手里的烂菜叶,往姚文达身上砸。

    姚文达气得跳脚。

    有朱和昶在背后撑腰,书坊每天大胆卖书,到后来,还出钱请戏班子把小说改成戏本子,去往各地传唱。

    女钦差的故事,以星火燎原之势,传遍大江南北,家喻户晓。

    ……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王阁老斟酌过后,这天散朝时没有走,留下为傅云英求情。

    “她虽为女子,这几年却也做了不少事实,有功于社稷,望皇上宽宥她的过失。”

    朱和昶不为所动,道:“既然众卿不认可她为官,那便以冒籍之名赐死。”

    王阁老知道以朱和昶对傅云英的喜爱和重视,绝不会就这么赐死她,之所以将她打入死牢,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但自己都求情了,皇上怎么还不松口?

    几位阁老交换了一个眼色,退出暖阁。

    汪玫最后一个走,道:“问过太监了,他们说皇上前天让人打扫万安宫宫室。”

    听了这话,王阁老和姚文达勃然变色。

    乾清宫两边通交泰殿,交泰殿北面是皇后居住的坤宁宫。东西十二宫,以靠近乾清宫、位于东面为尊,万安宫就处在西宫的东北方,是后宫中仅次于坤宁宫的第二宫。

    先帝时,万安宫的主人正是最为受宠的孙贵妃!

    难道皇上赐死傅云英是假,实则想暗度陈仓,将她接入后宫,册为贵妃?

    这还了得?!

    汪玫小声道:“以傅云英的才智,她若为妃,孔皇后绝不是她的对手。”

    王阁老和姚文达眉头紧锁。

    别说孔皇后了,后宫诸妃,谁比得过傅云英?她要是当了贵妃,不出几年就能和当年的孙贵妃一样逼死孔皇后,取而代之。

    这还不算完,傅云英混迹官场,眼界开阔,皇上屡次向她问策,她的野心恐怕不止于独宠后宫……

    说不定又是一个武曌啊!

    皇上性情柔和,和当年的唐高宗何其相像!

    而现在,东北收复失地,西南民乱平息,东南倭寇已除,繁荣富庶,欣欣向荣,国力蒸蒸日上,几大政党互相牵制,没有一家独大,朝堂平衡,皇上不再是那个根基浅薄的年少藩王,和唐高宗隐忍几年后,借废后之机一举摧毁关陇贵族体系,终结几百年的世家门阀独揽朝政之象,打击相权,巩固皇权,扶持寒门庶族士子的局势实在太像了!

    王阁老回望白玉石阶上巍峨耸立的乾清宫,长叹一口气。

    莫非皇上故意挑这个时机,拿傅云英的身份当引子,以达到打击内阁、收拢皇权的目的?

    内阁牵制皇权,而能够和内阁对着干的司礼监已经被废,皇上肯定不甘心就这么让内阁辖制,早晚会想办法来打压内阁的。

    范维屏是皇上提拔的,他一定知道皇上在想什么。

    王阁老看着范维屏,目光锐利。

    范维屏一脸茫然。

    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

    傅宅。

    巷子里人声鼎沸,挤得水泄不通。

    傅云章归家的马车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一步一停、从汹涌的人流中蹭回家门。

    进门前,他撩起帘子扫一眼小巷,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的脑袋。

    男女老少,黄发垂髫,有衣着体面的,也有穿打补丁破褂子的,个个神情激动。

    莲壳在一旁道:“爷,这都是给咱们家送东西的!”

    他都打听清楚了,这些天,各地赶来为傅云英求情的老百姓进京以后,先去姚家那边守着,等姚文达出门,砸他一身臭鸡蛋。然后去上朝必经的几条大路等着那些官老爷经过。再去大理寺送联名求情书,顺便逛到西城看戏班子唱女钦差的曲目,看完戏,将各自带的土产送到傅家,再约同乡的人一起回家。第二天再来。

    如今,京师老百姓要是闲着没事干,就跟着那些各地赶来的民众一起凑热闹。

    京师一日游蔚然成风,以至于车马行的车把式看到来雇车的外地人就问:“您要去傅大人家,还是姚大人家?”

    帮傅云英求情,俨然成了一件时髦事,大家乐此不疲。

    傅云章面色平静,一边听莲壳述说,一边走进花厅。

    杜嘉贞、赵琪、袁三等人都在,已等候他多时。

    “二哥。”

    看他进来,所有人都站起来朝他拱手。

    他摆了摆手,坐下,接过奉到手边的茶喝一口,问杜嘉贞,“福建书坊那几本书查封了没有?”

    杜嘉贞道:“已经查封了。”

    傅云章点点头,道:“查出背后指使的人,再有一本那样的书流传出来,把所有售卖的书肆都封了。”

    杜嘉贞心神一凛,点头应是。

    傅云英是女子,曾在书院求学。有些人趁机以此为背景,写了些乱七八糟的艳、情小说。

    有些人的恶意,好人是无法想象的。

    傅云章一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所以让傅家书坊提早准备好《女钦差》,并且全国同时刊印售卖,形成一定的规模后,占据市场主流,让那些污言秽语没有容身之地。

    他从小就懂得,想要让自己的好名声深入人心,首先必须把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可能都提前压制住。名声打响后,不管有多少质疑,只要根基不毁,都能屹立不倒。

    现在各地都有他们的人手,发现市井流言有不利于傅云英的,立刻想办法扭转舆论,控制整个主流,所以目前为止,民间并没有出现大肆谩骂傅云英的现象,大多数人都把这个传奇当成热闹看。

    这一切看起来简单,只有他们知道背后有多艰难。

    必须先不动声色地引导民众的观念,让他们对傅云英形成一种先入为主的积极看法,以后再有谁跳出来辱骂傅云英,民众头一个不答应。

    男尊女卑,大部分男人是瞧不起女人的,可杨家将、花木兰这样的故事深入人心以后,其地位难以撼动。

    傅云章要做的,就是让傅云英成为这个朝代的花木兰。

    他擅长控制舆论。

    他手指微曲,轻抚茶杯,一桩桩吩咐下去。

    杜嘉贞、赵琪几人认真听他安排。

    他们比阁老早一步知道真相,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就被傅云章派到各地办事,办着办着,不知不觉就接受傅云英是个女子的现实了。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傅云英出了什么错,犯了多大的事,只要她不谋反,他们都得维护她。

    傅云章吩咐完,杜嘉贞几个告辞回家。

    出了傅宅,杜嘉贞看着巷子里挤得脸贴脸、肩并肩的老百姓,神色复杂。

    “赵兄,你以前怀疑过傅云英的身份吗?”

    赵琪回想了一下,轻咳了几声。

    他还真没怀疑过。

    但是都拜傅云英所赐,他差点以为自己是断袖!

    谁让傅云英生得标致呢!

    半大少年正是多情的年纪,每天对着这么一个风度出众又才学过人的同窗,有时候难免就想入非非了。

    当时赵琪吓坏了,得知家里帮自己定下亲事,赶紧回家娶亲,娇妻在怀,他终于确定自己没有龙阳之好。

    这种丢脸的事怎么能说出来呢,打死也不能说!

    赵琪正色道:“没有,云哥那个人你也知道,谁会怀疑她是女子?”

    杜嘉贞摇头苦笑。

    他曾针对傅云英,给她下马威,多次在课堂上和她论辩,处处找她的麻烦。

    没想到最后,他们竟然和解了。

    原来傅云英是个女子。

    身为女子,入院读书,必定忐忑不安,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他还老找她的麻烦,也不知当年她背地里吃了多少苦头。

    他悔不当初。

    然而傅云英根本不在乎这些吧?

    他的刁难,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

    送走杜嘉贞他们,袁三捏捏拳,喊住要回房换衣的傅云章。

    “二哥……老大她……真的成亲了?”

    傅云章回头看他一眼。

    袁三双手握拳,半是期冀,又半是忐忑地望着他。

    “那次成亲,是假的吧?”

    傅云章反问:“她当时和你说了什么?”

    袁三愣住。

    仔细回想,老大那时非常认真地对他说,她要成亲了,还说有件事不能对他说出口……

    袁三明白了。

    老大没有骗他,她真的成亲了。

    他一脸懊丧。

    老大可以告诉他实情的,他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子就瞧不起她或者借机要挟欺负她。他怎么会做对不起老大的事呢?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老大,可是……可是如果他更努力一点……

    如果他知道,至少有个参与竞争的机会。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大已经成亲了。

    感觉自己好像错过特别重要的东西。

    袁三脑子里一团乱,一拳挥向旁边的廊柱,“咚”的一声,手指都青了。

    傅云章能看懂袁三的失落。

    不过他知道袁三很快就能想明白的。

    就像他从傅容口中得知英姐不是自己妹妹时一样。

    曾以为自己是不顾伦理的万劫不复,没想到柳暗花明。

    然而花期已过。

    往前走,为难她,也为难自己。

    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微微一笑,抬脚走出花影、光影交相辉映的长廊,风鼓满袍袖,洒脱清朗,飘逸出尘。

    ……

    姚家。

    姚文达年事已高,天还没亮就醒了,辗转反侧,怎么睡都睡不着。

    披衣起来,扬声叫老仆的名字,老仆半天不答应。

    他只得自己摸黑去屏风后面解手,燃灯看书。

    借着昏黄的灯火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天渐渐亮了。

    “茶。”

    姚文达起身,拉开房门,道。

    没人应答。

    “水!”

    还是没人应声。

    姚文达两袖清风,这么多年身边只有几个老仆伺候。

    他忍气吞声,自己去灶房倒水洗漱。

    虽然穷了半辈子,他却没自己动手做过家事。以前老婆子在的时候,什么事都是老婆子干,老婆子疼他,说他是读书人,怕他伤了手,不让他干活。后来老婆子走了,就是老仆伺候他。

    他打了盆冷水,忍着刺骨的冷洗完脸,坐到桌旁,等着吃早饭。

    敢饿着他,今天就把老仆给赶走!

    催了好几次,老仆才懒洋洋应一声,“哐当”一下,把一碗剩饭往他面前一砸。

    “喏,吃这个。”

    姚文达拿起筷子戳了戳,一碗又干又硬的剩饭粒,一点菜都没有,这怎么吃得下去!

    他还没抱怨,老仆哼了一声,“官人,如今家里没米没菜了,这还是特意给您省着的,您将就着吃吧!”

    姚文达怒道:“前天才发了俸禄,全都给你收着了,怎么就没钱买米了?”

    老仆倚在门前,拿耳挖簪子挖耳朵,“有钱买,没人愿意卖啊!您陷害忠良,要皇上处死傅大人,那卖米的听说我是姚家的下人,当面吐我一脸唾沫!找人借吧,这巷子里的人家都不肯和我搭话,更别提借米给咱们了!”

    说完这些,老仆幽怨地瞪姚文达一眼。

    “您要是不挑拣,我把外边那些烂菜叶捡回来,好几大箩筐,能做不少菜呢!”

    姚文达气结,抄起筷子扒饭。

    吃完饭出门,刚走到门口,就被摔了一身烂菜叶。

    “恶人出来了!恶人出来了!”

    人群爆出几声高呼,烂菜叶帮子像落雨一样往他身上掉。

    姚文达脸色铁青。

    他这人脾气臭,性子执拗,当了阁老也依然没钱买豪宅大屋,护卫跟着他生活困苦,想方设法找门路调到其他地方去,宁愿守城门也不远跟着他。

    昨天刚好是调来的新护卫第一天上岗的日子,新护卫不知道他的脾气,被他臭骂一顿,今天没敢进巷子,站在外边长街等。

    姚文达颤颤巍巍,拍掉肩上的菜叶,昂首挺胸往前走。

    走出很远后,身后传来噗通一声沉重的撞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倒在地,随即响起一阵嘲笑声。

    他没有理会。

    “老爷……”

    听到老仆的呻、吟声,姚文达一愣,转身。

    老仆躺在门前地上,神情痛苦,嘴里直哎呦。

    姚文达转身走回老仆身边,“你这是怎么了?”

    老仆苦着脸道:“我给老爷捡菜叶……让台阶给绊了一跤,唉哟……”

    他脸上疼得一抽一抽的。

    “老爷,我骨头可能摔断了,起不来,您拉我一把。”

    姚文达气急,谁要吃烂菜叶了!

    弯腰要扶老仆起来,结果刚躬了一下背,就听到几声咔嚓响,年纪大了,骨头脆,根本弯不下去。

    老仆还在叫唤。

    姚文达抬起头,环顾一圈。

    周围的人立即躲开,姚大人是恶人,那他的下人也是恶人,他们不会救恶人的!

    姚文达咬咬牙,蹒跚着回屋,翻出老仆藏在米缸里的碎银子,出门找车把式。

    车把式认出他,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姚文达气得七窍生烟。

    老仆还躺在一对烂菜叶里痛苦呻、吟。

    姚文达要拉他起来,扶他回房。

    老仆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让他碰,“老爷,我骨头断啦!动不了!”

    姚文达束手无策。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人骂姚文达:“活该,狗官!”

    老仆疼得龇牙咧嘴,听到这句,立马板起脸反唇相讥,“我们大人是清官!好官!”

    周围的人撇撇嘴,不信。

    老仆躺在地上和他们解释:“我们大人真的是好官,真的!”

    姚文达脸上皱纹轻轻颤动。

    这时,看热闹的人群让开一条道路,一个身穿月白色交领大袖杭绸道袍的俊秀青年走了出来。

    他风姿出众,正在交头接耳的众人看到他,一时噤声。

    青年走到姚文达面前。

    姚文达轻哼了一声,抿唇不语。

    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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