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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biquge.com,大侠魂(易容)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那四名黑衣老者,并未停步,由中间一名脸形削瘦的老者道:“吴夫人闲云野鹤,何苦淌这种浑水。”

    程淑美忖道:“先下手为强,后动手遭殃,反正已扯破脸了。”银牙一咬,不再迟疑,拂尘一扫,玉钩一招‘雨打梨花’,已是遍袭四人。

    那脸形削瘦的老者道:“吴夫人是要一意孤行了。”

    一招‘神龙卸甲’,反迎上去。

    他右侧两名黑衣老者四掌齐扬,大股狂飙涌出。

    左侧的面容刻板老者,却脚步一错,躲开正面,幌身由死角欺近洞口。

    显然,四人攻守,很有默契,欲以三人牵制程淑美,一人伺机入洞。

    程淑美何许人也,焉容他们得逞,冷笑一声,道:“找死!”

    招式不变,尘柄倒转,点向那面容刻板老者的‘七坎穴’。

    那面容刻板老者心头一震,仓卒一掌,身形飘退。

    展眼间,程淑美已连出十余招。

    那四名黑衣老者三番两次,冲近洞口,都被挡回,不觉微感难堪,真火暗动,想将程淑美拾夺下后,再入洞不迟,登时改了主意,不做入洞打算,全力攻向程淑美。

    一时间,掌风拂影,霍霍震耳,碧光闪掣,娇若灵蛇,一场激烈的血战,便在将沉的冷月弱辉下,于洞口展开了。

    若论单打独斗,那四名黑衣老者,任何一人,皆难接下程淑美的百招,但四人连手,则程淑美又非其敌了。然她背倚洞口,无后顾之忧,一钩一拂,防守严密,那四名老者想在百数十招内伤她,却是不可能的事。

    孟为谦见状眉头一蹙,只是那洞口窄隘,五人这一动手人影幢幢,早已围住,再想派人,也是插不上手。

    转目望去,却见蔡薇薇与令狐兄弟之战,逐渐移向洞口,距离不及五丈,搏斗中的掌风四迸,吹得几人衣服猎猎作响。

    原来蔡薇薇心悬洞中的华云龙与元清大师,想就近接应,令狐兄弟也打着乘机偷袭的主意,虽目的有异,却是一般心思,故步步移向洞口。

    孟为谦对他们心意,自是一目了然,心道:“丫头,你敢过来,老夫打你个措手不及。”

    一打眼色,通知身旁四名黑衣老者,候命动手,暗聚功力,对洞口程淑美与另四百黑衣老者之战,反而搁在一边。

    就在他们各打主意之时,天色蓦然一暗,原来正是黎明前一刻,玉兔已然西坠,朝阳欲出未出的拂晓时分。

    搏战双方,虽无一不是高手,然在这一刹那,目力也不由略减。

    忽听程淑美冷哼一声,袖袍一扬,十余枚淬毒金针,巳夹于钩拂中,悄然射去。

    猝然中,当中两名黑衣老者齐齐抖掌,劲风呼啸,欲仗掌力卷飞金针,无奈金针细小,程淑美射得刁钻,两人一觉左腿一麻,一觉右肩一麻,已各中一枚。

    最右的黑衣老者,身形疾退,仍是慢了一步,左胸中了一枚。

    那面容刻板的黑衣老者,名列护坛八老,身手高绝,目光敏锐,若非以为程淑美一拂一钩,已竭全力,再也腾不出手施放暗器,不意她金针借拂影钩光掩护,骤尔射出,竟着了她道儿。

    那几个黑衣老者只觉中针处麻而不痛,分明淬有剧毒,腿上及肩上中针的,忙不迭退出二丈,连点数指,闭住针口附近血穴,以防毒气攻心,这一来虽暂可无恙,只是却难动手了。

    那左腿中针的黑衣老者,却厉笑一声,道:“贱婢,老夫与你拼了!”不顾巳中淬毒针,猛然扑上前去。

    程淑美见他那咬牙切齿之态,也不由心头一寒,口中却冷冷说道:“凭你也配?”

    唰唰两声,拂尘疾袭那名黑衣老者胸口,想将他逼退。

    讵料,那黑衣老者意存拼命,毫不理会击向胸前的拂尘,厉吼一声,双掌全力击出。

    程淑美见他竟是两败俱伤的招式,大感意外,侧移三尺,避了开来。

    他怒火大起,拂尘一摆,挡住那未中金针,面容刻板的老者一掌,玉钩斜劈,欲立毙那黑衣老者,忽见那黑衣老者一招才递出一半,猛地打个踉跄,险险跌倒,面上一片痛苦之色,心意倏变,食指疾点他“肩井穴”

    那黑衣老者早已毒发,仅仗着功力深厚,强自支撑,焉能闪避,立刻中指倒地。

    自程淑美射出暗器迄那黑衣老者倒地,不过是一呼吸的事,孟为谦想不到形势变易偌快,急怒交迸,忽然沉声喝道:“赵护坛,请退下。”

    那面容刻板老者虚攻一招,退了下来。

    忽听令狐祺道:“丫头,敢接老夫一掌吗?”

    蔡薇薇嗤声道:“你不要老命,就来吧!”

    令狐祺暴喝一声,劈空一掌击去。

    蔡薇薇心道:“我用十二成功力,好歹令你负些内伤”素手轻抖,重若山岳的罡气已自涌出。

    她打着如意算盘,以为伤了令狐祺,则余下令狐佑一人,决非自己敌手,则今夜一战,必大有转机。

    不想令狐兄弟,都是积世人精,哪有便宜给她占,明知功力稍逊,却要硬拼掌。

    只听令狐祺震声一笑,纵身后撤,藉着蔡薇薇掌力,捷逾电击,冲至洞口。

    原来他估计立身处距洞口不过五六丈,程淑美得胜之下,不免防备略懈,那黑衣老者扑地伏身,正对洞口中间窜去,她如守在中央,势必踩在黑衣老者身上,故身躯略侧,移守洞边。

    程淑美大惊失色,玉钩劈下。

    令狐祺计议早定,一招“鹤唳青冥”硬将程淑美带斜三步,左手一拂,拨开藤萝。

    程淑美自知不是令狐祺敌手,只是如容令狐祺闯入,则一个世外高人,一个绝代奇葩,岂不生生断送了,尤其华云龙一死,阮红玉怕也不免肠断而死,到那时候,自己除了自刎谢罪,真无第二条路好走了。

    她顿萌拼命之心,拂尘击向令狐祺背后,玉钩“月影西斜”直劈令狐祺天灵。

    她这等攻势,俱是门户大开,令狐祺只要全力反手一掌,她就难逃一死,只是令狐祺也得陪上一命。

    令狐祺连仔细瞥一眼也不暇,便觉脑后风生,象他这等盖世魔头,听风声便测出程淑美招式,倒也不敢小觑了,万般无奈,放弃入洞之机,身形一旋,一掌横挥,一掌下击,破去来式,狞声道:“臭道姑,你活的不耐烦了?”

    程淑美漠然道:“不知是谁活得不耐了。”

    她口中说的淡漠,却是奋不顾身,招招狠辣万分,一付有敌无我之势。

    令狐祺虽功力较她为高,却被她这种打法,迫得伫立当地,连纵身入洞都不行。

    蔡薇薇经验大差,竟未能防到令狐祺此举,眼见令狐祺冲至洞口,心急如焚,竟不顾身旁的令狐佑,莲足一顿,直扑上去。

    令狐佑哪容她这般如意,一掌遥遥击向她背心,哈哈一笑,道:“丫头,你想走就走,没这么容易。”

    蔡薇薇但觉背后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涌来,忖道:“我回身接掌,势必又被缠住,岂不让令狐祺乘机入洞了?”

    银牙一咬,将全身功力聚于背上,竟欲硬挨这一掌,以及时阻止令狐祺入洞。

    但听蔡薇薇闷哼一声,娇躯却加速跃去。

    令狐佑未料她胆敢以血肉之躯硬受一掌,心中直叫可惜,暗道:“我这一掌如用上全力,这丫头不死也得重伤。”

    忽听孟为谦喝道:“出掌!”

    但见他与那四名黑衣老者,齐齐暴喝一声,众掌齐挥,都推向蔡薇薇。

    蔡薇薇芳心虽是急怒交迸,只是孟为谦等人,功力无不高强,这一合力出掌,那掌风汹涌澎湃,沙飞石走,好不惊人,她挨了令狐佑一掌,虽未落实印上,且借势疾飘,卸去不少力道,却也气血翻腾,喉头发甜,实难接下这一掌。

    电光石火之际,美眸瞥见程淑美已奋身阻敌,芳心一宽,真气下沉丹田,娇躯疾若陨星,倏忽之间,已降落地面,孟为谦等人的掌力,挟着呼啸风声,自她头上三尺掠去,余力所及,压得她罗衣衣袂飘飞。

    蔡薇薇莲足着地,不暇出手,先默运真气,压下翻腾的血气。

    令狐佑大喜过望,霍尔一掌,追击而上,敞声笑道:“丫头,老夫就与你单打独斗,再接老夫一掌。”

    蔡薇薇气血未平,不敢硬接,纤腰一拧,斜移三尺,皓腕轻舒,一指点向敌方“小海穴”

    忽听孟为谦喝道:“蔡姑娘,可许老朽也凑上一个?”

    口中似在征求蔡薇薇之意,人却加入斗场,一招朝蔡薇薇攻去。

    蔡薇薇听得一股凌厉的劲风撞来,猛地娇躯一旋,左手借势朝孟为谦胁下捺去,冷声道:“我不答应,成么?”

    孟为谦哈哈一笑,道:“姑娘说得是。”抡手一掌,倏地击去。

    蔡薇薇芳心暗恼,峻声道:“令狐佑,你这叫单打独斗?”

    令狐佑见她虽已负伤,犹自有攻有守,未见败征,心中暗道:“这丫头好高强的功力,就算此刻,老子也未必毙得了她。”

    心念转动,阴恻恻一笑,道:“孟坛主的行动,老夫不能干涉。”

    蔡薇薇怒火高涨,心中暗道:“与这批邪魔外道,哪有道理好讲。”冷哼一声,一招“二用无位”右掌虚虚的划了个圆弧,倏已递至令狐佑腰际。

    端木世良远远观战,对适时败在蔡薇薇这一招,特别留意,忖道:“这一招飘忽虚幻,委实神妙之极,若华家剑法是天下第一剑,只怕这姓蔡的丫头所施展的掌法,也可称为天下数一数二的掌法了。”

    竭力思索,除了躲避之外,实无其他破解之法,如果尚有,那便是以高过蔡薇薇的功力,以攻还攻了。

    抬目望去,果见令狐佑侧身疾避。

    这一击,虽孟为谦功力比令狐兄弟弱上一筹,且未能如令狐兄弟并肩动手之配合无间,只是蔡薇薇已负轻伤,又心悬程淑美与令狐祺之战,故虽未落败,也难抢到上风。

    两方面对手倏易。然却非平稳,蔡薇薇若拼着内伤加重,终可击溃令狐佑与孟为谦联手之势,而程淑美与令狐祺之战,更是凶险莫测,时有丧命之厄。

    此际,黎明已破,朝阳初升,一轮红日,仅露出一半于山头,而谷中又缓缓升起一阵薄雾,弥漫开来,正同而今武林的状况一般,然灿烂的阳光,终能将雾气驱尽。则又似象徽着邪不胜正的千古铁律。

    只是在场之人,搏斗者因是全神贯注,心无旁骛,旁观者亦目为之眩,神为之夺,谁也没有注意到长夜已尽,朝霞散绮了。

    忽听那面容刻板的黑衣老者道:“程淑美,你不识好歹,连伤我玄冥教下多人,今后已成死敌,休怪老夫无礼了。”

    欺步上前,骈指如戟,直向程淑美“灵台”大穴上点去。

    程淑美本来防于洞口,眼下却被令狐祺挡于洞前,她反是背外出手,竭力阻止令狐祺入洞,她也知道如此有腹背受敌之虞,只因形势危急,不得不出此下策。这刻受那赵姓老者的攻击,实是无力格拒,暗道:“我如闪身避招,则令狐祺岂不乘机入洞了。

    她心中—横,已决定拼个两败俱伤,身形微侧,仅闪开“灵台穴”玉钩电掣,迳刺令狐祺胸腹之际,看也不看一眼,拂尘反扫。

    这两式玉石俱焚,程淑美不但背脊要中上一指,胁下也要挨上一掌,那是必死无疑的了。

    但她却未免小瞧了令狐祺,只听令狐祺长声一笑,忽然收掌,双腿猛蹬,已纵身穿萝入洞。

    那赵姓黑衣老者却心头暗骂:“臭道姑,老夫才不同你拼命。”

    他身躯一旋,化指为掌,转拍程淑美右肩。

    忽听孟为谦厉声道:“赵护坛,快闪!”

    声未落,蔡薇薇已如劲矢离弦,掠至那赵姓老者身后,一声不响,纤掌一挥,疾拍赵姓老者背上。

    她见令狐祺已然入洞,芳心的焦灼惊怒。实非言语所能形容,杀心陡然大盛,竟是抑遏不住,故出招也特别的阴狠。

    蔡薇薇三番两次为敌所阻,不及赴援,这次拟议早定,香肩一幌,却是反向纵出,然后倏朝洞口方向激射,果然令狐佑及余下四名黑衣老者都不及阻拦。

    待孟为谦语声传到,蔡薇薇掌已拍到,那赵姓老者如何躲避得了,只听一声闷哼,那赵姓老者一个身躯被击出丈外,落地滚了两滚,寂然不动。

    同时间,洞中突然传出一种细若蚊蚋,却惊懔人心的声音,那声音虽细,听在耳中,却有若针刺,好不难过。

    蔡薇薇等人听出是剑风四迸,破空之声,不觉一怔!

    忽听老大令狐祺的声音道:“华家小儿”

    语声显得甚为急促,黄影一闪,蓦地穿萝退出。

    蔡薇薇与程淑美虽在洞边,一怔之下,竟不及出手,程淑美不由暗叫“可惜”!

    只见令狐祺面色铁青,及肘大袖,被截去一块,看去狼狈异常。

    众人见状,均知他吃了亏,魔教及玄冥教下的人,无不心中一凛。

    只听洞内传来朗然一笑,碧萝扬处,华云龙轻袍缓带,手持古剑,从容而出,那俊美无俦、意态轩昂的模样,恰与令狐祺大异其趣。

    蔡薇薇又惊又喜,道:“二哥,你完全好了?”

    华云龙朝她望了一眼,那目光中,有着轻怜蜜爱,也有着感激之意,却纳剑入鞘,向程淑美抱拳一礼,道:“前辈仗义相助,晚辈”

    程淑美拂尘一摆,道:“闲话少说,你知贫道身份么?”

    华云龙向她手中碧光莹莹的玉钩瞥了一眼,肃容道:“晚辈大胆猜测,前辈是阮姑娘尊师,不知是否?”

    程淑美冷冷说道:“你倒聪明,可知贫道前来找你之意么?”

    华云龙见她神色间,隐有不忿之意,知是因为阮红玉受辱毁功之故,心中暗道:“阮红玉之事,我确当有责,这位前辈来势汹汹,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心念电转,竟对这番答辞,大费踌躇。

    忽听令狐祺狞声道:“华家小儿,可敢与老夫一战么?”

    华云龙抱拳当胸,正容道:“红玉之事,可否请前辈待晚辈了结此事,再听前辈教诲?”

    程淑美听他直唤阮红玉之名,心中暗道:“他对玉儿并非无情,事情看来好办一点。”

    不再多说,退后一步。

    华云龙转向令狐祺道:“也罢,阁下还未尝够华家剑法的滋味,华老二又何必吝惜不舍。”

    右臂一探,那长达四尺的龟甲古剑,重落手中。

    忽听蔡薇薇促声道:“二哥!”

    华云龙转目瞥去,见蔡薇薇美眸中透出焦灼之色,知她怕自己不是令狐祺的敌手,朗朗一笑,道:“薇妹大可宽心,且看我剑败星宿海老魔。”

    突以传音入密说道:“你谨守洞口,公公耗去真元殊多,正在调息。”

    蔡薇薇劳心一震,欲奔入一探,突又忍住,心道:“玄冥教与魔教的人,大概以为洞中仅有二哥,如再进入,岂不启人疑窦。”

    思忖及此,美目流盼,只见二丈外令狐兄弟并肩而立,稍后数步,是孟为谦与四名黑衣老者。十丈外,端木世良与四位仇华率着六七十名玄冥教徒,尚有十余名魔教之人,密密围住,百十道目光,尽落在华云龙身上,并无一人望向洞口。

    忽见四名仇华互瞥一眼,齐齐走向前来,端木世良眉头一皱,却未出声阻止。

    但听令狐祺狞声说道:“好小子,老夫一时大意,洞中为你所趁,你便猖撅不可一世了。”

    华云龙朗声一笑,突然一腿踢向那不知生死,横伏洞口的黑衣老者胁下,道:“孟坛主接住。”

    只见那黑衣老者一个百十斤重躯体,如激矢般射向孟为谦。

    孟为谦暗运功力,右臂一抄,已然接住,却觉并无劲力,知道华云龙那一腿劲玄妙,否则这黑衣老者挨这一腿,肋骨怕不断上二三根,心中瞿然一惊,暗道:“这小子功力似是大进,实乃一大祸胎。”

    一探伤势,那黑衣老者脸上黑气满布,气息奄奄,犹幸功力深厚,尚余一口真气护心,孟为谦面色铁青,恨恨一瞥程淑美,却不讲话,连点那黑衣老者胸前“俞府”、“神封”诸穴,交与身旁黑衣老者,道:“权拖一刻,以待解药。”

    那黑衣老者应了一声,伸手接过。

    玄冥教高手一死三伤,加上程淑美冷嘲热讽,孟为谦已是恨极,然他城府深沉之极,却不形诸颜色。

    华云龙大踏上前,直至令狐兄弟身前丈内,目光一扫两人,道:“阁下兄弟是要一起上吧?”

    孟为谦暗骂:“小子不知死活。”扬声笑道:“华炀,令狐兄弟功力盖世,岂你所堪并论,大言不惭,难道是华家敦厚之风?”

    他语中扇火,令狐兄弟如何不晓,却无暇理会,老大令狐祺突然以练气成丝,传音入密之法道:“老二,你谨防那姓蔡的丫头插手,我非毙了这华家小子,不足解恨。”

    老二令狐佑亦以练气传音之法说道:“老大,洞中尚有何人?”目光一转,瞥了那藤萝密垂的洞口一眼。

    令狐祺略一沉吟,道:“我方入洞中,那华家小子便一剑砍来,不及打量,洞底似犹有一人,不必顾忌,除了华天虹,他人何所惧哉!”

    饶令狐兄弟狂傲绝世,目空四海,对华天虹也得忌上三分,实因九曲掘宝一战,华天虹盖世神功,巳震破了星宿海一派的胆了。

    华云龙见他们嘴皮启动,却无声音发出,目光时掠洞口,不禁敞声一笑,道:“洞中是有一位绝世高人,不过这位高人,尚不屑向阁下兄弟伸手,大可放心。”

    仇华老大对华云龙那从从容容,好整以暇之状,早怀不忿,闻他所言,冷笑一声,道:

    “是何方高人?本公子倒有些不信。”古剑一拔,昂然走向洞口。

    华云龙脸色一沉,幌身已挡在仇华老大之前,道:“沈大公子,此地高人如林,只怕还没有阁下卖狂的份儿。”

    仇华老大怒不可抑,突然厉啸一声,一剑斩去。

    华云龙微微一笑,举剑一格,化解来势,道:“你一人不是我的敌手,不如将你们师兄弟一起唤上来。”

    他这一格漫不经心,仇华老大却觉虎口发痛,自知不是华云龙敌手,闻言正中下怀,纵声叫道:“老三你们齐上。”

    那三个仇华,早已跃跃欲试,闻唤齐齐一诺,拔剑上前,孟为谦张口欲言,倏又闭住。

    忽听令狐佑冷冷说道:“老夫兄弟之事,无知小儿,敢胆插手。”

    右臂一招,就欲将四人摔出。

    老大令狐祺生性阴狠,暗忖:“这华家小儿功力,似与传言不符,王师弟说他已中虺毒,何以气色如常?”动念之下,存了一窥虚实之心。道:“老二,你稍安毋躁,先看看华家小儿功力如何,与我们交手配也不配。”

    说话中,四名仇华已围住华云龙。

    仇华老大宝剑一振,斗然向华云龙胸前刺去,大喝一声,道:“华老二,纳命来!”

    华云龙随手一剑,封住攻来剑势,朗声笑道:“华老二的命,可没有这么容易要去。”

    仇华老五一剑劈向敌背,口中喝道:“你看容易不容易。”

    华云龙滴溜溜身子一转,避了开去,道:“凭你们,还差些儿。”

    仇华老大、老五一动手,老三、老六也宝剑一振,攻了上去这四个仇华,功力非凡,联手围攻,进退闪避,俱有章法,显系平日连手有素,剑光闪闪,威势不凡。

    华云龙力敌四柄古剑,笑容不收,身形飘忽,看上去游刃有余,潇潇洒洒。

    孟为谦不禁眉头一皱,暗道:“这几个小子,平日虽然狂妄,武功却是扎实,四人联手,连我也不能如此轻松,华家小儿”思忖及此,凛然一惊。

    蔡薇薇却芳心欣慰之极,暗道:“二哥功力,想不到进步偌快,公公是用什么法子造就?”想了半天,她实在不知除服“瑶池丹”外,尚有他法,也懒得想,反正华云龙功力愈高愈好,妙目凝光,紧盯着华云龙衣袂飘飘,进退倏然的身形。

    忽听一个亮若银铃,勾人魂魄的声音道:“这位大哥,请让一步好么?”

    除了在斗的五人,余人不由转头望向发声处。

    只见不知何时,在玄冥教与魔教包围外,来了一群绝色少女,或穿鹅黄,或着嫣红,朝灿之下,灿若春花,乍见令人目眩神移。

    为首一位紫衣少女,媚眼桃腮,唇若凝脂,美艳夺目,妖娆缭人,那话正是由她口中说出。

    旁边玄冥教徒,本来伸手欲拦,被为首那紫衣少女媚眼一瞟,不知怎地,心头一阵模糊,果真齐齐退开,让出路来。

    但觉幽香扑鼻,罗裳摇曳,这一群绝色少女,已款步走入。

    走了大半,一名玄冥教徒,神志忽清,大喝一声,一掌击向一位黄衣少女。

    那黄衣少女娇躯一侧,闪了开来,吃吃一笑,道:“这位大哥,这般小气,连路也舍不得让一让。”

    手中鹅黄汗巾一扬,只见那玄冥教徒“嗯!”了一声,软软跌倒。

    旁边的玄冥教徒见状纷纷怒喝,欲待动手。

    忽听端木世良峻声道:“请她们进来。”

    为首的紫衣少女美眸横睇了端木世良一眼,娇笑道:“端木前辈果然不愧玄冥教总坛坛主,气量、手段不同凡响。”

    端木世良运功戒备,冷冷说道:“老夫气量不大,手段却狠,姑娘小心了。”

    为首的紫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唷!端木坛主说的好狠,把小女子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就要回身逃走了。”

    端木世良冷冷说道:“想走已迟了,姑娘还是安下心来吧!”

    顿了一顿,问道:“你是那一门派的,叫什么名字?速速说出,休得自误。”

    紫衣少女眼珠一转,倏地掩口一笑,道:“没有门也没有派,名字么”她拖长了声音,倏又吃吃一笑,道:“倒有两个,不知端木世良大坛主想知道哪一个?”

    端木世良心道:“这几个女子,来得邪门,哼!谅她小小几个丫头,也兴不了风,作不起浪。”冷冷一哼,不再说话。

    此际,这群少女已走进场中,玄冥教徒迅将缺口重又围住。

    那紫衣少女视若未睹,莲步款款,行至距孟为谦三人二丈处驻足。

    孟为谦可不敢小觑了她们,严加戒备,冷冷说道:“姑娘是友是敌,赶紧说明,免得老朽得罪了自己人,不好交待。”

    那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不敢相欺,小女子们想高攀云中华家,尚没有资格。”

    孟为谦暗忖:“说的也是,侠义道中决无这等妖妖娆娆的人。”不禁问道:“然则姑娘等是本教之友了?”

    那紫衣少女吃吃一笑道:“只是却也不齿与鬼物为伍。”

    孟为谦不由震怒,道:“臭丫头!”

    抡手一掌,就欲击去,但念一转,忽又顿住,暗忖:“这几个丫头不足为虑,倒是本教熟谙江湖大势,居然未知武林有此一派,揆之蔡家,则待机而动者,尚恐不少。”

    蔡薇薇见到这群少女中,有在“宜兴楼”所见三名少女,向她微微一笑,却未招呼,心知这批“倩女教”的,必有用意,也佯装不识,凑近程淑美耳畔,悄声儿道:“前辈,她们是‘倩女教’的,是友非敌。”

    程淑美扫了那群少女一眼,漠然道:“这些少女看来妖媚入骨,不是正经路数,怎么会是朋友?”

    蔡薇薇急道:“这有什么关系?她们教主是位至情至性的女子啊!”她人本美艳,诉说间,犹带几分娇憨之气,程淑美虽对她抱有成见,也为她那纯真之气,将芥蒂消尽,莞尔笑道:“孩子,你想得太单纯了,别说善师难保不出恶徒,即至情之人,如不能善用其情,也”倏然一叹,突然住口。

    蔡薇薇星眸一睁,道:“难道至情至性不好?”

    程淑美心道:“这孩子天真烂漫,我别影响她纯洁美善的心了。”微微一笑,道:“贫道未说不好啊!”语声微顿,见蔡薇薇犹欲追问,接道:“你看你二哥分明绰有余力,为何不收拾下这四个小子。”

    蔡薇薇果然星眸转向华云龙,随口道:“谁知道?”

    那紫衣少女一双美眸,遥遥将蔡薇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低声自语道:“果是阆苑仙葩,非我这落汤残花所堪比较。”

    语声中,妖媚之态一扫而空,美目泪光浮动,大有自我解嘲之状。

    她旁边一位绿衣少女见状,暗暗一叹,低声道:“大姊姊,你”紫衣少女突然峻声道:“二师妹不必多言,我自有计较。”

    那绿衣少女怔了一怔,闭口不语。

    紫衣少女轻叹一声,忽然戚容一收,又回复先时烟视媚行之态,曼声唤道:“华公子”

    华云龙力敌四柄古剑,进退如鱼游水,好不自在,早已看出那紫衣少女正是方紫玉之首徒贾嫣,闻唤朗朗一笑,道:“贾姑娘好啊!”龟甲古剑一横,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已拨开仇华老三、老六两柄剑,又道:“贾姑娘,我们这样称呼,太生份了吧,记得刚见面如何称呼?”

    贾嫣窃窃一笑,突然扬声道:“琦哥!”

    华云龙应声道:“嫣姊。”顿一顿,道:“你已知我不叫白琦,为何仍如此呼唤?”

    他随口谈笑,哪像正在搏斗之状,四个仇华怒火冲天,却也无可奈何。

    贾嫣格格娇笑一声,道:“作纪念啊!”孟为谦暗暗忖道:“这两人一是花丛老手,一是荡妇淫娃,嘿嘿!只怕早有一腿了,只是凭华家在武林中地位,岂容这等女子上门,到头来因爱成仇,哈哈,老夫就有好戏可看了。”

    程淑美对贾嫣等人观感极劣,见状黛眉一蹙,暗骂:“混帐小子,处处拈花惹草。”侧顾蔡薇薇道:“丫头,你也不管管那混帐小子。”

    蔡薇薇怔了一怔,道:“谁?”

    旋恍然道:“您是说我二哥,二哥何必我管,二哥喜欢的我也喜欢,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知道二哥很聪明,不会错的。”

    程淑美暗道:“傻啊!你这丫头。”却对蔡薇薇那份纯情淑德,倍增怜爱,想起己徒,心头一动,道:“假如贫道之徒与你一起,你高兴么?”

    蔡薇薇欢声道:“前辈是说阮姊姊,我本来就要阮姊姊留下的,她却不肯,这样好极了。”

    程淑美闻言暗喜,重新燃起了希望,旋又想起阮红玉而今景况,暗暗想道:“人心易变,谁知她以后会如何,玉儿是争不过她的,哼!那不是受罪定了。”一时竟为了唯一爱徒,时爱时喜,再想起阮红玉已然失身,实已不堪再言,又意态索然。

    忽听令狐佑不耐烦的道:“玄冥教那四个小子,如今黔驴技穷了,速速退下,免得丢人现眼。”

    四名仇华羞怨交迸,仇华老大厉吼一声,道:“老三,老五、老六,不必再顾忌了。”

    身形一折,剑法倏变,但见寒光闪闪,忽焉在左,忽焉在右,若龙腾蛇行,曲曲折折,莫知所之,那玄奥诡谲,变幻莫测,观战之人,无不耸然动容,蔡薇薇与程淑美,更是凛然心惊。

    华云龙忖道:“这套剑法玄奥辛辣,大异常轨,他们功力较弱,故奈我不得,若碰上玄冥教主,就危险了。”

    心念转动,顿生一观此剑法的来龙去脉,心中有个谱儿,以免日后遇上,陷入手忙脚乱之境,笑容一敛,全神运剑,再也不暇旁顾。

    但听剑风嘶嘶,震耳欲聋,尤其在朝阳映照之下,千百道剑光,寒芒闪掣,令人耀眼难睁,双方同是气稳神凝,一片严肃,那兵刃交击,动人心魄的声响,反而少了,一沾即走,此来彼往,却隐藏着更深的杀机,声威之摄人,确属武林罕见。

    看了一刻,观战之人见华云龙气定神闲,而四个仇华已露急躁之态,胜负谁属,不言可知。

    令狐兄弟人虽狂傲,武功见识,确也高绝,看了半晌,令狐佑传音道:“我先前还怀疑那小子如何能为一教之主,如今见到他徒弟也有两手,倒非幸致了。”

    令狐祺冷冷说道:“你也太小看那小子了,没有几手,二师兄岂会容忍至今。”

    令狐佑切齿道:“那小子,忘恩负义,我一想起便再也难耐。”

    令狐祺冷笑道:“忍不了也得忍,灭了华家,哼!你以为玄冥教尚能存在?”

    令狐佑一扫华云龙,道:“这小子,武功之高,进境之速,连我看了也觉心惊,留他不得。”

    他这几句话未用练气成丝法,声音不高不低,在场并无庸手,几乎全已听到,旁人犹可,蔡薇薇芳心一震,凝神登志,准备随时接应。

    华云龙虽在搏战,却也字字入耳,暗暗想道:“哼!这等邪魔外道,什么事做不出来”

    转念之下,顿生速战速决之心,冷声喝道:“四位再不退下,别怪华老二给你们难堪了。”

    仇华老大古剑疾出,狞声道:“华老二,嘴上称能没用。”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说得是,阁下请看剑上的。”

    剑法一改,连环攻出,那架式之磅礴,大有气吞山河之势,施展开来,剑风厉啸,劲气汹涌,当真是风雷俱动,浩浩荡荡,一派君临天下的气象,与仇华所施展剑法的诡异辛辣,大异其趣,观战之人,无不暗暗赞叹,令狐兄弟也不由将轻视之心一收。

    剑光中,但听华云龙沉声道:“四位仇公子,宝剑握紧了。”

    但听“当当”一连串震人心魄的金铁交鸣声,只见四缕白虹冲天飞起,向四方射去。

    两道白虹击中峭壁,呛然落下,一道飞至孟为谦头顶,被他纵身接住,余下一柄越过令狐佑头上,令狐佑随手一拂,那柄剑更是若离弦劲矢般,直射入十余丈外竹林中,立时有三名玄冥教徒,看准剑坠处,奔入林中。

    华云龙宝剑横胸,吟吟而笑。

    四名仇华两手空空,都是目瞪口呆,胸膛起伏不定,真是又骇又愤,羞恼交迸。

    孟为谦怕他们忍耐不住,纵声叫道:“诸位公子,快请退下,何必与华家小子争这区区胜负。”

    四个仇华虽然桀骛不训,却也自知不是华云龙敌手,见有台阶,即便退下。仇华老大心有未甘,色厉内茌道:“华老二你记着了,本公子暂将你一命寄下。”

    华云龙莞尔一笑,道:“这可真应了阁下一句话,嘴上称能了。”

    语音微顿,晒然道:“不过华老二深明落败者心情,倒也不必多做计较了。”

    仇华老大气愤填膺,重重一哼,默然不语。

    忽听贾嫣格格娇笑一声,道:“琦哥真是菩萨心肠,连敌人也如此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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