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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biquge.com,乱世猎人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等几大门派能与之相比。其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即使飞龙寨及暗月寨也只能与之平起平坐。

    当然,崆峒派在江湖之中更显正统一些,飞龙寨和暗月寨受人敬畏,但只能限于绿林道,与崆峒的名门正派相比起来,其名声就要难听一些。

    不过,近年来,崆峒派也颇遭朝廷的忌讳,皆因秀容义军首领乞伏莫于与崆峒派的关系极为密切,更有人说秘伏莫于本身就是崆峒派的弟子。这样一来,崆峒派自然也成了朝廷的眼中钉,只是,并没有人敢小觑崆峒派,因为派内有着别人不敢轻视的人物——现任崆峒掌门无涯子!

    无涯子,一个在江湖中只流传着他的名字、从不轻易出手的神秘人物,其一生只出过二次手。第一次出手是三十余年前,那时候无涯子才十四岁,便与师兄联手杀退江湖第一杀手“无影子”,虽然其师兄战死,但他们仍是胜了“无影子”,并破了“无影子”的鬼影神功,也因这一战,无涯子在江湖之中初露头角,使江湖人士都知道,原来崆峒派内不但藏龙卧虎,还人才辈出。那一战之后,无涯子便再未露过面,江湖中人也渐渐淡忘了崆峒派中还有一个无涯子的存在。后来,无涯子一举大败马贼黑风,而令江湖中人瞩目,声望在年轻一辈中如日中天,但无涯子依然沉寂于崆峒山中,直到十三岁的蔡伤力杀黑风之后,才盖过了他的名头。后来,蔡伤渐渐取代了无涯子在江湖人心中的地位。二十年前,也就是无涯子接任崆峒掌门之时,棍神陈楚风大战崆峒派,那时的棍神陈楚风早已是一代宗师,甚至比蔡伤及尔朱荣这群新兴的年轻高手更有名,但陈楚风与崆峒一向存有怨隙,他要赶在无涯子之师长恨子退让掌门之前了结恩怨,可是这一战由无涯子接下了,无涯子比陈楚风小了近二十岁,但这一战他却没有败,竟能与棍神陈楚风交手五百三十八招而不败。陈楚风力战这么久仍未能胜过一个后生晚辈,自然无脸再战,且又被人言语相激,尽管他知再用十招就能让无涯子大败,可是那仍有失他宗师的面子,于是便退出崆峒,宣称与崆峒派的恩怨一笔勾销。这样一来,无涯子的声望激增,若非后来蔡伤和尔朱荣都胜过陈楚风,他的声名一定更胜蔡伤与尔朱荣。

    之后,无涯子就再也未曾出过手,但他成了江湖中一个可怕而神秘的高手,那是毫无疑问的。虽然不像蔡伤和尔朱荣那么神化,但隐隐对江湖起着一种震慑作用。

    其实,无涯子的众弟子这些年来在山西极有名气,武林道上都还得给他们一些面子。

    无涯子的大弟子方知子,二弟子方明子,及三弟子方权子和四弟子方尘子都是响当当的高手,更是崆峒六子之四。

    说到崆峒六子,江湖中人当然不会不知道,六人颇具侠名。

    这次带领崆峒弟子前往泰山的就是方知子和方尘子,虽然在肥城道上,几位师弟被害,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进程,上泰山之事是不会因为任何意外而停顿的。

    方知子看上去极为精明,也比较年轻,扎个道髻令人赏心悦目。不过,他少了方尘子那种仙风道骨般的感觉。方尘子更比师兄年轻,才二十出头,脸上似乎仍有一丝稚气未脱,看上去十分单纯,高瘦的身材,显得潇洒脱俗。

    这次崆峒共派出二十名弟子,除路上丧生了两名弟子,仍有十八人。众人一路经过王母池、红门宫、万仙楼、斗母宫……一直到双峰夹路之处,却停了下来。

    不是他们不想前进,而是这里所聚集的人太多,阻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且吵吵嚷嚷,乱成一片。

    有人阻路,挡住了上山的通道,这正好印证了英雄庄那篇条幅上所文。

    双峰夹道奇险,确有一夫当关万人莫开之势,如有人在这里挡道,的确不是一件易与之事。

    方知子和众师弟也全都停留在路上,这条路本来就极陡,如此挤上一大堆人,更显得毫无转身之地。

    “师弟,你上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方知子向方尘子吩咐道。

    方尘子应了一声,几个起落闪入闹哄哄的人群中,只见一人在骂骂咧咧,他不由问道:“在下崆峒方尘子,敢问兄台,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本来爱理不理的,听说是崆峒派的方尘子,立刻变得客气起来,道:“原来是方尘子大侠,久仰久仰,在下黄河帮的吴心,前面的路口被一个自称是东岳圣帝仆人的老头挡住了。”

    “哦,东岳圣帝?那是什么人?”方尘子奇问道。

    吴心也有些迷茫地道:“我也从来都未听说过什么东岳圣帝,这老头肯定是在胡诌。”

    “那可有人上得山去?”方尘子极为客气地问道。

    “飞龙寨有五人上去了,幽云寨也有六人上去了,山西成家有两人上去了,青城王子和几位不知名的人物也都上去了。”吴心有些愤愤地道。

    “哦,怎会这样?那你们怎么不上去?”方尘子隐隐感到其中有什么古怪,但仍忍不住问道。

    “那怪老头,他说想上泰山,必须将手印烙在炼心石上,否则不配上山。”吴心恨恨地道。

    “手印烙在炼心石上?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方尘子有些吃惊地道。

    “当然太高了,泰山之石以坚硬出名,而炼心石更是石中之精,没有四十年功力休想在上面烙下手印。因此,我们这些人只好留在此地吵吵闹闹了!”吴心无可奈何地道。

    “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一个老头?”方尘子斜眼向两峰夹道上望了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

    吴心苦苦一笑,道:“就连黑心熊也只能接他两招,第三招便被打到山脚下摔死了,我们哪还有戏可唱?”

    “黑心熊熊君?”方尘子一惊,骇然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我的武功与黑心熊相比还差得远,若与那老头交手,只怕连一招也敌不过就已经死翘翘了。”吴心并不掩饰自己的尴尬,黄河帮与崆峒派说起来还有些渊缘。

    黄河帮以水系为生,讲到对驾舟和航运的确在行,几乎没有几个组织能够胜过他们,除海盐帮外,他们几乎可称雄水道,但他们在武功之上却是弱项,陆路之术也不行。黄河帮的少帮主还是崆峒的记名弟子,有这种关系,吴心便不能不对方尘子礼敬有加。近年来,因为葛大在三门峡一带巧劫皇粮,甚至连押运使者也全都干掉,未能留下一个活口,使得朝廷疑神疑鬼,把黄河帮也牵连到了其中,两年来生意一直不景气,而乱世之中本来就很难做生意,也不能全怪葛荣那次劫夺粮草。再则,黄河帮帮主与葛荣的关系十分好,因此也不在乎这些。葛家庄是黄河帮的老顾客,而黄河帮也渐渐成为葛家庄的一个外在支系,只是知道内情的人极少而已。

    崆峒派自然也知道一些,因为乞伏莫于正是无涯子的师弟,江湖传闻并非全都是空穴来风。义军之间,只要没有达到利害冲突之时,都会相互支援。

    葛荣此刻声势之隆,已隐成各路义军之首,莫折念生大败,退回陇西,万俟丑奴、胡琛、赫连恩地处边陲,因组织内部的一些因素,声势虽然极为壮大,可是真正实力与葛家军相比,还相差一个档次。而乞伏莫于与蜀中的侯莫起义军所承受的压力极大,只能在生存的边缘挣扎,只是侯莫的状况比之乞伏莫于较好一些,毕竟关中地形复杂,支撑一段时间还不成问题,且朝廷并未把主力放在对付侯莫之上。乞伏莫于虽有吕梁山为后援,可在财力物力之上难以周转,而黄河帮便充当了援助的主流,葛荣暗中支援乞伏莫于,资源就由黄河帮押运,以黄河帮与崆峒的关系,崆峒自然知道。

    方尘子望了望那一线天似的狭道,心头也有些发毛,黑心熊在西北部可是出了名难缠的凶人,不仅仅其武功十分可怕,更且此人凶残成性,对付他看不顺眼的人不择手段,所以江湖中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黑心熊。

    在甘陕之地,黑心熊仅惧万俟丑奴和莫折大提,后来莫折大提身死,能够让黑心熊不敢生出报复之心的人就只能万俟丑奴一人了,即使青城和崆峒两派的面子都不卖,其人极为狂傲。

    当然,在甘陕两地,畏惧万俟丑奴的人并不只黑心熊,几乎所有的江湖人士都要对万俟丑奴退避三舍。莫折念生如此狂傲,也依然对万俟丑奴极为敬服,那是因为万俟丑奴的绝世剑术,更因他有着常人无法匹及的魄力和智慧,连强横如尔朱家族,也对万俟丑奴徒呼奈何。

    胡琛的大军中,万俟丑奴那一支最为强大,也最具声望,有些人甚至不知道高平王胡琛,但却一定知道万俟丑奴,一个由剑客变为一军统帅的神奇人物。

    崆峒派以剑为长,但无涯子却极为钦佩万俟丑奴的剑术,因为他的剑术的确已达到了神鬼皆惊的地步,无涯子更是万俟丑奴的好友。方尘子曾在无涯子口中得知,万俟丑奴谈到甘陕武林高手时,曾不经意提到过黑心熊熊君,能让万俟丑奴看得上眼的人并不多,由此可见,黑心熊熊君至少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可是眼下,那拦路老头只用了三招,便使黑心熊命丧黄泉。

    三招,只不过眨眼间的事,那这个东岳圣帝之仆,其武功的惊人之处足可想象,而单单一个仆人的武功就高明至此,那他主人东岳圣帝的身怀之学又将可怕到一个什么程度呢?(注:东岳圣帝,泰山之神东岳齐天仁圣帝的简称。)

    方尘子别过吴心,挤开人群,来到两峰夹道口,果见夹道口竖起一块两人高的巨石,巨石之上以指力刻下三个大字——炼心石!

    巨石顶部坐着一位白发白须却毫无表情的老者,下方石面或浅或深地印着一个个淡淡掌印,想来是已上山者所留下的烙印。

    老者对围在一边的江湖人士的怨骂之声似乎充不闻,根本毫不在乎。

    方尘子暗暗心惊,炼心石上有几个掌印入石一寸,那种深厚无伦的阴柔劲力绝对不是一般高手所能做到的,即使炼心石上最浅的一个手印,其功力也似乎胜过自己一筹,他没有把握真能在炼心石上留下自己的掌印,那的确不是一件易事。

    方尘子正想间,突然觉得有人自他身边挤了过去,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挤到一边,方尘子正想还以颜色,那人却已经在炼心石前驻足。

    “老头,让到一边去!”那人声音极为傲然地喝了一声。

    那老头眸子没有睁开,只是淡然道:“留下手印者,方有资格上山,废材太多,只会辱及东岳圣帝,老夫就是这一关的把守者!”

    “你不觉得自己就是一堆垃圾吗?一堆挡路惹厌的垃圾!”那立在炼心石前的汉子毫无顾忌地辱骂道,他似乎显得极为不耐烦。

    “好!好!骂得好……”那汉子的一句话立刻赢得了许多赞许声,几乎一下子他便成了联合阵线的龙头一般。

    那白发白须的老者冷哼一声,并不还口,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是尔朱家族的人,我以前见过……”一声极小的议论传入众人的耳朵,众人不由得又为之“哗”然。方尘子也是一惊,这个自他身边挤过的竟是尔朱家族之人,难怪这般狂傲,打一开始就找这老者的碴。

    “老头子,若再不让开,我尔朱复古就不客气了!”那汉子听到别人说出他的来历,更是多了几分傲气,也不再隐瞒身份,开口直呼道。

    “老夫驻守泰山四十七年,从来都未曾怕过任何人的威胁,这个规矩是老夫定下来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否则便休想上山!”那老头似乎更为强横,倒让尔朱复古吃了一顿闭门羹。

    尔朱复古一报出名字,立刻有人知道其身份,他是尔朱天佑的两大书童之一。不可不知,尔朱天佑的两大书童在江湖之中名气极响,更得尔朱天佑亲传,因此,他们的地位在尔朱家族比较特别。

    尔朱复古大怒,这老头狂得紧,似乎他定下的规矩就成了铁定的规矩,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拗一般。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当今皇上吗?武林盟主吗?老子今日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尔朱复古讥讽喝骂道。

    “老夫不知道别的道理,只明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间,那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主宰别人的生命!”那老头阴冷地道。

    尔朱复古不再说话,抬脚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重踢炼心石,同时身子拔空而起。

    那老者虽未曾睁开眼睛,但似乎能清晰地把握尔朱复古的攻击路线,身子也陡地自石顶拔起。

    “砰!”炼心石发出一声闷响,那老者所坐之处升起一溜轻烟,似乎被一股无形的气劲碾成了粉末。

    “隔山打牛!”看得仔细的人居然忍不住惊呼出声,炼心石之顶居然显出一只脚印,竟是尔朱复古所致!

    这的确不可思议,原来,尔朱复古的那一脚踢出,力道却凝而不发,透过炼心石之身,直击那老者所坐之处,然后再在石顶爆开,不过却被那老者识破,提前一步避开,但尔朱复古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隔山打牛”之绝技的确已经震惊了全场。

    “哼,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现丑!”那老者身在虚空,如苍鹰搏兔一般飞扑而下,双手自怀中弹出,拳头便像一颗颗有形有色的气弹,飞射而出,在虚空中变幻成一种凄迷的景象。

    围观的众人都不是乡间土包子,但也禁不住为之叹为观止,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拳头竟似可以脱手击人!

    那老者的拳头是拳头,双手是双手,似乎全不相干,没有比这更矛盾的场面了,无手哪来拳?但这个老头子却做到了。

    老者的双手是那般清晰地存在着,毫无虚幻之感,可是他身体的周围却紧裹着一张巨大的网,由拳头组成的拳网!

    尔朱复古也没有见过如此古怪的场面,不过,他根本不必考虑什么,在那一幕拳网罩压他的时候,他的双脚已经点在石顶,而且此刻手上更多了一道光弧。

    没有人知道这道光弧是怎么来的,出现得无比突然。

    但,没有会不知道那是剑!尔朱家族最擅长的就是剑,江湖中最诡秘的剑莫于过尔朱家族,最狠、最辣的剑莫过于“哑剑”黄海的“黄门左手剑”。

    如果此刻尔朱复古的剑让你清楚地知道是自哪个角度所发,又如何谈得上诡秘?

    其实,那老者的拳头也称得上诡秘。

    “砰砰……”一阵乱响,那一个个虚实难辨的拳头,击在光弧之上,声音极为清晰。

    尔朱复古在炼心石之顶连换了八个位置,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而在他转换第九个位置之时,那老者飘然落于石顶,拳头变成了指掌,轻轻钳住那道光弧,向前逼进!那是一柄极为古朴的剑,发出惨白的幽光,竟然与尔朱复古的脸色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近似。

    尔朱复古的脸色极为难看,煞白如纸,如同褪尽了血色。

    那老者依然未曾睁开眼睛,他似乎根本不屑于看尔朱复古一眼,抑或他自认为尔朱复古根本就不值得他睁开双眼。

    尔朱复古弃剑,一个剑手弃剑,就等于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污辱,抑或等同于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尔朱复古选择了弃剑。

    也不全是,因为尔朱复古在弃剑的同时,已经拔出了另一柄剑!拔剑和弃剑是两个概念,也是两个动作,但却有同一个目的——保命!

    一柄薄若蝉翼、透明如无物的剑荡起一阵温和的轻风,向那只伸向尔朱复古咽喉的手斩去。

    “扑!”尔朱复古一声闷哼,那一剑还没有来得及挥尽,他自己放弃的那柄剑已经撞在了他的胸口,结束了他所有的攻击。

    尔朱复古的躯体重重翻下炼心石,坠入人群之中,狂喷出一口鲜血,那薄若蝉翼的剑身流过一丝淡淡的血痕,竟然显得异常凄美。

    “哼,不自量力!”那老者轻轻拂了拂白袍上的尘土,伸指在尔朱复古弃掉的那柄剑上轻轻一弹。

    那柄剑竟裂成十余片,洒落尘埃。

    尔朱复古挣扎着撑起上身,却再次呕出一口鲜血,神色显得无比凄厉,但他再也没有刚才那种飞扬跋扈的气焰,他似乎有些不甘,也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他的确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干脆而利落,事实证明,他与那老者之间的距离相差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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